巴西港口毒品走私不容忽视
2021/07/05
巴西海关在货舱内搜查藏匿在袋装货物中的毒品
摘要
毒品走私和贩卖谋取的暴利以及区域性执法行为的滞后，促使贩毒分子们铤而走险。近年来通过船舶和集装箱为载体走私毒品的不法行为激增，这些毒品常隐藏于船舶的货舱中、集装箱内或依附在船壳上。根据案件管辖国家的规定，发现船上藏有毒品可能会导致扣船、罚款或者对船员提起刑事诉讼。船舶及船员面临成为海上毒品走私案件受害者的风险，这对航运业的声誉以及船员的职业生涯有着极大的负面影响。据协会巴西通代告知，巴西海上毒品走私案件呈上升趋势。鉴于海上毒品走私案件的频发，协会建议从事该航线的会员提高警惕，防范风险。
全球毒品问题
据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UNODC）估计，在过去十年里，全球毒品的消耗量已经增长了超过30%，全球约1800万人长期吸食可卡因。北美洲（主要是美国）、中西欧洲（西班牙、荷兰和英国）以及大洋洲（尤其澳大利亚）是吸食可卡因的高发地区，亚洲和非洲也已显著上升。面对日益增长的需求，毒品的种植和生产也开始在南美洲广泛发展。鉴于实验设备的完善以及生产加工的优化，可卡因的产量有史以来达到了最高水平。哥伦比亚已经成为世界最大的可卡因生产国和供应国，玻利维亚和秘鲁则分列第二和第三。
尽管巴西不是主要的毒品生产国，但却与上述三大毒品生产国有着广阔的无人看守的边界线，是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可卡因消费国。在将毒品输往北美和亚洲市场时，巴西的亚马逊和东海沿岸的诸多港口以及大型化的机场网络，成为上述三个国家和欧洲、非洲和亚洲市场的中转枢纽。巴西在查获可卡因数量上仅次于哥伦比亚，这也表明其在全球市场中作为关键中转地的重要性。根据巴西联邦警察、海关当局以及媒体发布的信息显示，在港口设施和国外船舶上查获可卡因的事件数量发生了明显的增长。在一些案件中，直到船舶抵达目的港，毒品才被发现。
可卡因在全球蔓延，不仅有损公共健康，还会阻碍执法力度。同时，可卡因对国际海运贸易、船舶安全运营以及海员人身安全造成了重大的威胁。船员可能会在国外司法管辖下面临刑事指控，若构成毒品犯罪甚至可能会被处以死刑。
海上贩毒路线
据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UNODC）透露，可卡因在美洲的贩卖路线，主要是从哥伦比亚途径太平洋或巴拿马运河到美国；或者通过陆地运输，从中美洲到墨西哥，再通过美国西南边界走私到美国。第二大贩卖路线是从毒品生产国（主要是哥伦比亚），直接通往欧洲。
尽管大多数运往亚洲市场的毒品是依靠毒贩们乘坐飞机携带入境的，但进入中国的可卡因却主要通过海上走私途径，如从哥伦比亚横渡太平洋，或从巴西绕道好望角。鉴于贩卖可卡因的丰厚利润，全球贩毒集团通过互联网和信息技术，有时甚至通过行贿入侵数字化物流系统，利用海运商业航线的漏洞将大量毒品运送至世界各个角落。
2014-2018年官方查获的全球可卡因走私路线
集装箱藏毒品
据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UNCTAD）披露的最新数据显示，每年，全球集装箱港口要处理超过81,100万的标准箱（TEU），但只有不到2%的集装箱被检查。毫无疑问，通过集装箱船运送毒品，是迄今为止，贩毒集团最为青睐的走私方式。
在巴西，最常见的利用集装箱走私毒品的作案方式（rip on / rip off）是——毒贩们贿赂装卸两港的运输工人或港口工人，在改动或替换原铅封后，在托运人、收货人和承运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在装货港将可卡因混入货物，到了卸货港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出来。毒品通常会被藏在或被混入合法的货物运输，一般涉及货主、装箱工人或港口工人。毒品也可能被藏匿在干货集装箱的角柱、横杆、底板以及冷藏箱的通风舱和隔热墙和隔热门里。
巴西Santos港，是拉丁美洲最繁忙的港口。近几年，在Santos港查获可卡因的数量已经显著增加。据报道，集装箱内查获毒品的数量从2013年的1672公斤涨至2019年27公吨。同时期，巴西全国查获毒品的总量从2183公斤涨至57公吨。2021年（截止4月的第一周），Santos港发生了至少10起集装箱毒品走私案件，共查获大约4,250公斤的可卡因。
巴西南部的一些港口，如Itajai/Navegantes, RioGrande, São Francisco do Sul and Paranaguá也是利用集装箱走私可卡因的频发港口。巴西第二大集装箱港Paranaguá，截至2021年4月的第一周，共发生了8起集装箱走私毒品事件，共查获超过1,211公斤的可卡因。而在巴西北部，可卡因则通过与哥伦比亚和秘鲁相邻的边界线进行走私，例如从Manaus港前往亚马逊河沿岸和巴西最北部的其他港口，特别是集装箱码头，如Vila doConde (Barcarena), Pecem, Suape and Salvador。
冷箱风扇盖板打开后发现内藏的毒品
船上藏匿毒品
在巴西通过集装箱运输走私的毒品的案件被越来越多发现的同时，停靠在谷物码头的干散货船上发现毒品的案件数量也在显著增长。毒品能够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被藏在所有类型的商船干隔舱、船体等处，因此，在巴西防范毒品走私不容放松警惕。
贩毒分子通过装卸工人、官员和承包方的协助，或者与船员串谋，就可以把毒品藏在船上不容易发现的角落，如混入任何货物（件杂货、固体散货和车辆）、藏在伙食、备件中以及甲板上的任何舱室、货舱、油舱、机舱和船员生活区域中或吸附在船壳上。当船舶抵达目的港的时候，这些港口工人或者船员，就可以通过舷梯携带毒品离开，或者将他们扔进海里的具体地点等待不法分子乘小船去取。
利用集装箱走私毒品的案件，由于承运人通常不负责装箱或铅封，所以很少追究承运人责任。与之相反，船上发现毒品的案件通常倾向于将犯罪问题转移给无辜的第三方，通常是船员。即使没有证据证明船长和船员默许或明知走私行为，毒品走私案件也会对船舶的运营产生严重的干扰。
在南美洲的一些港口有一种新型大胆的走私方式，当船舶在锚地或靠泊装卸作业时，毒贩们安排训练有素的潜水员潜到船底，在水面以下的船壳表面或船舶设施（如海底阀、艉轴、舵以及推进器等处），安置装有毒品的防水袋，而到目的港后再派潜水员取回毒品。
巴西贩毒罪责
在巴西，关于吸食毒品的犯罪行为会被处以警告、社区服务最高至10个月、参加禁毒教育课程和项目。贩卖毒品犯罪会被处以5-15年的监禁，并处以罚款和社会改造。外国人犯罪（包括合法的居民和来访的海员）会被驱逐出境。至于运送毒品的船舶，其在当局进行刑事调查期间可能会被扣留和搜查。而船长和船员可能会作为证人被询问、控告和拘留，但有权申请法律协助。涉及毒品走私的货物、车辆和集装箱可能被作为证据扣押，甚至充公和没收。
船东和租家关于船舶运输毒品的责任分配问题，通常是根据租船合同并入明确约定的禁止毒品条款（anti-drug clause）来解决。而租船合同中的停租条款，则解决发现毒品所产生的时间损失问题。如果没有明确的合同条款，在船东和租家之间容易产生各种争议。当船长或船员具有共谋行为或毒品是在他们的私人物品中发现的，通常是由船东承担责任。但如果毒品是在货物或集装箱内发现的，租家可能会承担责任。
然而，租船合同很少规定船外（如水面以下的船壳）发现毒品的情形，因为这种走私方式是近期才发生的。鉴于船舶是根据租家的指示前往毒品非法种植和贩卖的港口，所以这种情况倾向于由租家承担责任。此外，租家具有合同上防止未列入载货清单的毒品装于船上的最大注意义务。
船舶防范措施
巴西港口通常遵守《国际船舶和港口设施保安规则》规定的保安等级1级，即最低限度的保安措施。然而，船长和船员应意识到即便是保安等级1级下，鉴于当今海运的全球化和海上毒品走私的复杂化，世界上没有哪个港口被认为是绝对安全的，能够完全杜绝不法分子利用商船运输毒品的走私行为。因此，我们强烈建议前往巴西的船舶应当确保《船舶保安计划》在船充分落实并训练船员的毒品防范意识。船长和船员可以采取预防措施来加强船上的保安水平，包括：
1. 了解港口保安等级、CCTV覆盖范围、当地通讯渠道等；
2. 夜间进入港口或锚地时，保持甲板区域和进出通道的良好照明；
3. 船上和船舶附近的可疑活动应记录，最好用手机拍照或摄影，向船上保安人员报告，再通知港口保安员和港口当局；
4. 拒绝不能确认身份信息和访船目的人登轮；
5. 记录访船人员名单（包括装卸工人和其他港口工人），并确保访客穿戴安全防护设备；
6. 若怀疑访客和港口工人携带的物品，在进出口处安排行李检查；
7. 当发现可疑物品时，应当拍照或录像，并通知其他人员做见证，请勿近距离接触或私自打开包装，在港口保安员和警察未到现场前，至少安排两名船员看守可疑物品；
8. 将生活区域和甲板储存室和非作业货舱上锁，密切关注装卸工人、供应商和服务商和任何访客的活动；
9. 保持岸侧舷梯的连续值守，海侧登乘梯收好并妥善放置，甲板和进出区域安排定期巡逻；
10. 尽可能检查装船件杂货和车辆的空隙及空载集装箱内部和空隙；
11. 尽可能检查满载集装箱的封条和外部结构的完整性；
12. 注意货舱，确保货物表面完好并且没有其他物质混入货舱；
13. 在装货后关舱前，立即对货物的表面情况进行拍照，以记录没有其他物质被放入货物中；在装完固体散货后，最好安排独立检验人进行封舱。在卸港对未进行封舱的货舱安排独立检验；
14. 记录并监控停泊在船边的驳船或附近的小船和工作船的活动情况，查看是否有潜水员的冒泡，用探照灯照亮可疑的小船和水下活动；
15. 在离港之前或在港内移泊时，对船舶进行全面搜查，如有可疑迹象表明毒品可能被藏于船舶底部，建议安排水下检验，并邀请港口保安员和租家一起参与；
此外，据巴西通代介绍，目前在巴西经由联邦警察、海事和港口当局认可的安保公司还不是很多，只在最发达的港口代理才有这种服务。而且，这种服务可能会造成巴西当局对船方雇佣第三方安保人员的意图产生误解。因此，现阶段打击毒品贩卖毒品和走私等违法行为主要还是通过联邦警察和海关当局，这也是当局在履行国家职能。